边潇

【三日清】再见

来自于刀音四看完后的脑洞,以及刀音一live中的歌曲再见。

我们不说再见,无限再见,却又终将再次相见。

努力写虐文,然而大概我的虐点比较奇怪,并不知道能不能起到效果。

ooc是我的锅,他们真美好。

刀剑男士爷爷x历史人物清光

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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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州清光站在庭院之中,仰望着入暮的天空。

黄昏之时,逢魔之刻。

天边的云彩独自变换着,从灿金到暗红,再到一点点沉入深蓝的夜幕中。

加州清光突然有一种异样的感觉,他觉得自己似乎在这里站了很久,只为等了一个人。

他不知道那人的名字,那人是谁,曾从何来,要往何去。

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等过这个人。

他只是觉得,这时应该有一个身着华美狩衣的武者,身佩宝刀,缓缓自西而来,像是从将将落下的夕阳中走出的神祇,高贵而深情。

他真的出现了。

真的如他设想一般,像是来自天尽头的神,迈着平稳的步伐,一步一步,坦然而坚毅,像是走向既定的宿命。

“不好意思,打扰了,在下三日月宗近,请问可以在您府上借宿一段时日吗?”

来者笑容得体,说着毫无错处的敬语,一定是来自京都的贵族子弟。加州清光这般想。

于是那人就这么住了下来。

清光是欢喜的。他是家中末子,哥哥都上了战场,只有他一人因为不够年龄而留在府中。少年心性总是耐不住寂寞的,如今来了这样漂亮的一个大哥哥,他便如同撒了欢儿的奶猫,整日里缠着他,让他讲故事,听京都的集市,被他描述的苹果糖馋的口水打湿了前襟;听毛骨悚然的百鬼夜行,吓得睡不着觉,半夜起来抱着被子光着脚啪嗒啪嗒地跑去三日月的房间,三日月会轻声嗔怪他夜深露重,着凉了怎么办,却会在同时将他温柔地抱进暖和的被窝,有节奏地轻拍着他,低声告诉他:“不要怕,他们不会来抓乖孩子的。”

“三日月!”木屐声咔哒咔哒的脆响自身后传来,两个呼吸之间,少年轻软的身子毫无防备地钻进了他的怀里。三日月宗近调整了一下姿势,好让人窝得更舒服一些,顺手理了理他有些凌乱的黑发。

“今天的剑练完了?”

“练——完了!”少年拖长了音,带着半分青稚的促狭看着眼前人漂亮的眸子:“三日月,你的眼睛真好看。”

“清光的眼睛更好看。”三日月笑起来,看得清光的心如一汪静水飘入几瓣春樱,脸也有些热,只得不自在地别过眼神去:“现在是春日,京都的樱花都开了吗?等着情郎的少女有等到他们的心上人吗?”

“有啊,”三日月看着怀里小孩儿局促的模样,笑得连心尖尖都是软的,“京都在下一场樱花雨,少女等来了衣锦还乡的情郎,他们手牵手在樱花树下走,半盏茶的功夫,便能因樱花而一起走到白头。”

“那三日月也有心上人吗?”

“有。”并且抱住了便不愿放开。三日月宗近没有说出后半句,只是将怀中人搂得更紧了些。

春日过得极快,仿佛庭院刚刚染上薄绿,转瞬便被姹紫嫣红取代。后院有汪池塘,里面的荷苞浅浅露出水面,给蜻蜓提供短暂的栖息之处。

“三日月,已经入夏了。”

“这么久了,我们不是一向说好的吗?小狐丸殿下。”

“就是因为这么久了,我才更担心。你每次都申请到这里来,万一你哪一天……”

“不会有那一天的。”未完的话被无礼地打断,三日月一向温和的声音有了一点急躁:“我一直没有忘记我的责任。”

“……希望如此吧。”

来客急匆匆地离去,与正准备进门的清光撞个结实,他深深地看了少年一眼,看不出情绪地行礼告别。一身明黄的衣服,配着蓬松的白发,倒是说不出的狂野与神性。

三日月宗近的朋友,一定与他一样吧。

清光将这些都抛诸脑后,如往常一般笑着扑进三日月怀里:“三日月!给我讲个故事吧。”

“讲故事啊——”三日月宗近沉吟片刻,清光因着趴在他怀里,故而没有看见他隐忍蹙起的眉头:“好啊。”

“从前,有个小公子,虽然母亲早逝,却有着疼他的哥哥,爱他的父亲。后来,小公子的哥哥们都上了战场,成了赫赫有名的将军,他的父亲所率领的部队屡屡获胜,十分受到主人的器重。”

“后来呢?”清光眨着眼睛,直勾勾地看着三日月。

“后来啊,小公子父亲的主人疑心过重,担心他会功高震主,就特意把他派去了一个异常险恶的战场,并且拒绝给他派援兵,甚至切断了他的部队的粮草供应。父亲及其部队血战沙场,换来了胜利,却最终得了延误战机之名,被特使当场处决在战场上。小公子悲愤欲绝,刺杀主人未遂后自尽于父亲最后作战的战场边。”

“小公子好可怜啊。”清光的红眸水润润的,似是哭过似的:“还好父亲侍奉的主人十分贤明。”

“对啊。”三日月笑了笑,伸手在他的小脸上轻轻捏了一把,蓝色的眸子晦暗不明。

当真愿你此生幸运如斯。

然而哪有谁人能一直幸运下去呢。盛夏时分,原本应该蓊郁葱翠的庭院被戚戚盖上了白幡。

自战场传来消息,加州清光的父亲战死沙场,马革裹尸而归。

少年原本如杏的双眸肿成了桃核,清隽的面庞是泪水洗过的痕迹。他期期艾艾地抬头,看着三日月,嘶哑的嗓音带着最后一点希冀:“三日月,幸运还在我身边吗?”

“在……”三日月宗近俯身,轻轻将缩成一团的小孩抱住,如往常一样给他理顺头发,犹豫半晌,一个轻柔的温小心翼翼地落在他的额发之上:“好孩子,不哭了。”

加州清光哭得睡着了,或许是三日月用了什么方法让他睡着。清光永远不会知道,在他的房间里,有六个人站在那里,带着或悲悯或眷恋或平静的眼神望着他。

“三日月殿下,这是最后的时间了。”

“我知道啊。”三日月将这四字揉进一声轻叹之中,上前将一封信笺置于小孩儿枕边,又重新为他理了理头发:“乖孩子。”

“行了,走吧。”小狐丸看着三日月起身,不着痕迹地挪了挪身子,将三日月再退回去的路给堵死。

“小狐丸殿下,没必要这样吧。”三日月勾起半个微笑,斜睨了被戳穿也坦坦荡荡的小狐丸一眼:“你还能数的清你这动作做过多少次吗?”

“三日月殿下请。”小狐丸避而不谈,稍稍一鞠躬,指向门的方向。三日月闻言,宽大的振袖一甩,昂首走出屋去。

“等等。”眼看马上要出院门,三日月突然止住了脚步,这一下,不仅小狐丸,其余同行的四人也都带上了警觉之色。

“老爷爷记性不好,忘了拿一件东西,麻烦各位在这里等我片刻。”三日月如往常一般笑着,转身离开。小狐丸伸手欲拦,被一旁的同伴轻轻按住了肩膀:“让他去吧。”

“抱歉抱歉,耽误了大家的时间。”不过片刻,三日月又笑着出来,放佛不是在执行任务的途中,而是在本丸出阵前的交谈。

一行人离去的悄无声息,一如没有人发觉他们的到来。

暮秋之夜,一声铿锵脆响划破寂静。

细微的断裂声,刀尖骤然砸在地上。

碎了一地的寒。

加州清光看向面前拔刀的人,温柔而强大,刀尖却有一点不自觉的微颤。

“……我是那个小公子。”

讲述者没有任何情绪,仿佛在讲今晚月色真美。

倾听者亦毫无惊诧,小孩儿的好,他比谁都清楚。

“……对不起。”

“没有什么对不起。”加州清光收起只剩刀身的刀,跟着那人离开父亲前主人的卧房,“这都是既定的历史吧?”

“清光……”

“对不起……”清光突然走上前,伸手,轻轻擦去三日月唇角的一滴泪:“我很抱歉我不记得你。每一次都是重新相识,一定很辛苦吧。”

“清光……”三日月猛的伸手,将人搂进自己怀里。数月不见,小孩儿清减了不少,隔着薄薄的衣料,脊骨都在硌手,“不要说了,不要说了,不要说了……”

三日月如入魔一般,一遍又一遍重复着这句话。清光犹豫了一下,手也搭在他不住颤抖的脊背上。

“如果有可能,我也不想忘记你。我想每次都站在那里等你,不等你提出借宿,我就给你递上一簇紫阳花,拉你进门喝杯热茶。”

“只可惜,我只是历史江河中的一颗棋子,我所能做的,只是不成为历史发展的阻碍,所以,十分抱歉。”

“清光,没有的清光,不要这么说。”加州清光的每一个字都像是穿越千年的时空,重重砸在三日月心上,他的小孩儿,不知不觉间,已经用那双清澈双眸看穿了世间无奈。

“如果还能回到那个夏天,我一定要给你采一支荷苞,下一次,你带着荷苞来找我,我一定记得你,好不好?”

“好,都听你的。”三日月的嗓子发紧,他只能使自己说话尽可能简短,避免泄露过多的哽咽。

“你知道吗?其实啊,我其实曾经暗暗下定决心,一定不要离开你的。”加州清光像是想到了什么,突然抬起头来看着三日月,绽开一个湿漉漉的笑,三日月这才发现,怀中少年不知什么时候也哭了,安安静静的,一如他一贯的模样。

“只可惜,我哪能不离开你呢?”加州清光自嘲地低下头,不让三日月看到他眼泪簌簌掉下的模样。

“任务完成了,你快走吧。”突然,清光一把推开了三日月。三日月回身,这才发现,他的伙伴们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一旁。

时空转换器已经绽出金光,清光像是想到什么似的,蓦地大声冲三日月宗近喊道:“再回到那个季节,请让我亲手摘一支荷苞送你好吗?”

传送阵消失了,最后落入三日月耳中的,是刀剑割入皮肉的声音。

小狐丸静静地转过头去,不忍心看着那样强大的一个人,从振袖之中抽出一支靠自己灵力养着的半开荷苞,哭得像个孩子。

时间总还要继续流逝下去。

一甲子总还要轮回下去。

不论这一切是否发生过。

春樱日和,三日月宗近身着狩衣战甲,走在京都近郊的町中。

身后是灼灼的火烧云,远处是一个少年,黑发红眸,遥遥立在那里,似是在等什么人。

他或许都不知道自己有没有人需要等。

只是,当他看到三日月手中本不应出现的荷苞是,突然露出一个可爱的笑来:“大哥哥,进来喝杯茶吧。”

无限轮回,我们终将在这个季节相遇。

没有记忆也没有关系,我们可以重新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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