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潇

【润旭】无医(一发完)

另一个版本的喜你成疾 @长汀霜宴 

到最后写了啥我自己都不知道.jpg

==============================

“殿下,有个女仙求见。”

 

“女仙?”旭凤诧异。虽说他麾下一向不限男女,可几千年来一个女兵都不曾见,如今这个女仙又是来这里做什么呢?

 

“是,自称是……”前来通传的兵顿了顿,似是在犹豫该不该说。旭凤统兵多年,最恨这种支支吾吾之人,当下抬脚就要踹。那人也是日常被火神殿下踹怕了,躲得十分熟练敏捷,话也顺风顺水秃噜出来:“那女仙自称是璇玑宫中人,小的先去训练了火神殿下告辞!”

 

旭凤那一脚半踢不踢,脑子里反应了好半天,璇玑宫,兄长?

 

“燎原君,刚刚谁进来通传的,给他加练半年,下次去忘川换防让他当现行军。”火神殿下撂下相关政务就往校场大门跑:“剩下这些政务你自己看着处理吧。”

 

燎原君看着乱糟糟的一桌子,咬牙揉了揉太阳穴,去外面训练新人出气去了。

 

“邝露。”旭凤对于邝露的出现并无惊讶,毕竟放眼整个天界,也就邝露能得润玉信任了。润玉若是真的迫不得已必须要来校场寻自己,定然只能派邝露来。

 

“可是兄长出了何事?”

 

“还望二殿下看在兄弟情分上,救一救大殿下吧。”邝露眼圈红红的,旭凤一听就急了,拔腿就往璇玑宫跑:“边走边说,到底怎么了?”

 

“大殿下之前被天后娘娘传走训话,回来之后就病倒了。殿下不允许我去惊动岐黄仙倌,如今已经病得一日之内只能清醒不足一个时辰了。邝露实在是没办法了,才斗胆来惊动二殿下的。”邝露说着又要哭,想起这是在外面走着,又生生顿住了,撇着嘴,好不可怜。

 

旭凤一心埋头赶路,哪能看到落后自己半个身位的邝露是何等情状?只是听到邝露说过了几日才来找自己,不由急道:“糊涂!这等事你如何能听夜神大殿的?他不爱惜自己,你作为他宫里的人,也不爱惜他么?”

 

邝露自知这事是自己办的不漂亮。只是当时殿下站都站不稳了,却还一脸严肃地告诉自己万万不可惊动旁人,尤其是旭凤。邝露不明白他们天家皇族之间的具体秘辛,只知道自己一切只需听大殿下吩咐即可。若不是见润玉这次着实危险,她也不会去找旭凤的。

 

旭凤这般疾声厉色,被路上不知情的仙娥侍卫看到,只道不知哪来的仙娥触到了这位冷言冷心的二殿下的霉头,一个个只敢低头遁走,生怕那火点到自己身上,那里顾得上听火神殿下骂了什么。只是第二天,二殿下驭下严厉的名声就传了出来。

 

只是旭凤哪里有心思去管这个,他因为被荼姚念叨储君以及婚事的事烦的不行,早就借口搬出了栖梧宫住去了校场,跟兄弟们混得开怀,把那些天界糟心事忘了个一干二净,也不小心把自家亲亲兄长一道忘了个干净。

 

旭凤心中自责,脚下生风,转眼就把邝露甩开老远,自己火急火燎冲进了润玉的寝殿:“兄长?兄长你怎么样了?”

 

却见润玉独自一人蜷在榻上,单薄的衾被上结了一层冰,旭凤大惊之下抢步上前去看,发现那冰竟然是从润玉身上开始结起,不断向外蔓延。

 

旭凤不通水系法术,却也知道这绝非常见之症,他与水神一向没有往来,不敢擅自惊动,又没有旁的水系宗师可以询问,一时之间,叱咤风云以一敌万的战神难得的慌了神,思来想去,还是从源头解决更稳妥一点。

 

是以邝露刚追到璇玑宫大门,就看到火神殿下着急忙慌地跑走。邝露只来得及问一声去哪,那厢火神殿下已经没了身影。

 

“表哥,表哥。”旭凤在进入紫方云宫前被穗禾死拉活拽终于停住了脚步,皱着眉看向打扮得像只开屏的孔雀似的穗禾,严肃道:“我有要事去见母神,有什么事一会儿再说。”

 

“哎呀,是不是润……夜神大殿的事?”穗禾刚跟荼姚聊完家常出来,一时之间称呼没调整过来,说了半道才改口,心虚地瞟了自家表哥一眼,心跳得突突突。

 

“你怎么知道?”旭凤狐疑。

 

“你可千万别去找姑母。”穗禾难得打压自家表哥一次,登时美滋滋地想开屏:“你跟我来,我给你说。”

 

“你说真的?”

 

“真真真。”穗禾白眼快要翻出天际。表哥您为了夜神大殿这么一个称谓都能当着我的侍女怼我怼得下不来台,我要是在这事上面坑你,你回头要是不拔了我翎羽做扇子我就带领全鸟族集体改吃素感谢上天有好生之德。

 

“快说,到底怎么了?”

 

旭凤耐着性子被穗禾拉到一个隐蔽的小亭子下,终于忍不住甩开穗禾的手。穗禾撇撇嘴,伸手拿出一个灵珠:“这是鸟族记录用的朱雀石,你自己看看就知道怎么回事了。”

 

旭凤接过朱雀石,将信将疑,一道灵力打入红色灵石内,瞬时,一段场景浮现于自己识海之中。

 

润玉被荼姚身边的侍女领至紫方云宫大殿之上,还未等他想明白自己做错了何事,就被两个侍卫压着跪在地上,一沓宣纸被砸到自己面前。

 

荼姚在上方站着,满意地看着那个从来不外露情绪的大殿下变了脸色。

 

一张张的纸上全是画,画上的人或挽弓或舞剑,或浅笑或安睡,行住坐卧,皆为一人。

 

每一张画上都工工整整写着那人的名字,细心地标注上作画的时日和情景。

 

润玉面前最上面的一张画上画着的人乖巧地睡着,不见白日里的张扬,眉眼中仍含有的少年稚嫩便显出来。一旁被作画者标注了几行小字:凤儿宿校场三月有余,纵使同在天界亦不得见,分外想念,今终回,夜熏寻之,已入眠,不忍扰之,终不得见,遂作画聊表慰藉。

 

润玉的思绪被拉回那日。旭凤经年领兵在外,兄弟二人本就难得相聚,偶尔没有战事的日子,旭凤为了躲避荼姚的念叨还总往校场跑,如此一来,便是同在天界,润玉也时常见不到他。那日他听闻有仙娥聊天,说二殿下终于回了栖梧宫,便在布星挂夜的间隙寻了过去,不曾想却被了听告知旭凤已经睡下了,只好无功而返。

 

便是就这么一遭,心头思念便如开了闸的洪水。昔日战事吃紧,不得见便也罢了,如今分明只隔一座宫门,却还是见不到他心心念念的人,润玉心有不甘,却又别无他法。

 

他不知道自己何时对旭凤起了远非兄弟之情的心思。他曾经幻想,若他与旭凤不是兄弟该多好,那他一定会不管不顾扑上去,直视着那双真挚热烈的眸子,将自己的心思全都讲出来;可他又随即想到,若他与旭凤连兄弟都不是,自己又有什么理由留在他身边呢?

 

可如今,他却是连见他一面都不能。

 

“夜神是聪明人,”荼姚的声音将润玉从回忆中拉出来:“却不知,是想如何对我儿不轨啊?”

 

“母神明鉴,润玉绝无伤害旭凤的心思。”润玉垂下眼帘,他只恨不得能将自己的一切都给旭凤捧上,又如何会去伤他。

 

“旭凤日后,是要与穗禾成亲的。”荼姚凉凉地扫了阶下润玉一眼,心中有着得意。她着实不喜润玉,可看着一向心思深沉难以捉摸的夜神为了自己儿子神魂不定,总是解气:“他将来是要做天帝的,绝非你可以肖想。”

 

润玉在听到穗禾二字时便微微白了脸色,仍硬撑道:“润玉明白。”

 

“旭儿最近成长了不少,也曾告诉本座,以后会与你减少往来。”

 

所谓杀人诛心。润玉登时就联想到自己将近一年来与旭凤的见面次数屈指可数。他心头慌乱不已,全凭绷着脑中一根弦,拜道:“润玉牢记母神教诲。”

 

润玉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回的璇玑宫,他满脑子只想着,旭凤也要离开了。

 

看呀,因为你太弱了,就连你唯一想要的东西天道都会夺去。

 

那就变强。心底有一个声音在咆哮。

 

变得更强,让旭凤可以依靠自己,让自己哪怕公然搂着旭凤站在九霄云殿之上,也没人敢站出来说半个不字。

 

等他走回璇玑宫,心中执念已经深种。邝露不敢打扰他,他便放任自己的心魔肆意增长,灵力扭曲四散,结起层层冰壳。

 

灵石中的记录戛然而止。

 

旭凤怔了半晌,愣愣问穗禾了句:“兄长的心魔,是我?”

 

穗禾的白眼快要翻到上清天去,感情看了这么久,您就抓住了这么个重点么?润玉他看上你了啊,你就这么适应的吗?

 

“我说表——”穗禾刚想跟自己的傻表哥掰扯掰扯,一回头,人已经没了。

 

旭凤哪还顾得上穗禾,一阵风似的往璇玑宫跑。他嘭地撞开殿门,惊恐地发现那层冰已经快要把整个床榻给封了起来。

 

“兄长!兄长!”旭凤被冻得一边叫唤一边锲而不舍往润玉身边靠:“兄长,我是旭凤,你醒醒啊!”

 

润玉微微动了动。

 

有门!

 

凤凰的翅膀扑扇的更欢了,“兄长,旭凤没走,旭凤……阿嚏!”

 

旭凤不小心喷出来零星几个火星子,溅到冰上,然后眼见那冰迅速消退下去。

 

旭凤有点懵,打个喷嚏还能退冰的么?

 

“阿嚏!阿嚏!阿嚏阿嚏阿嚏……”

 

“凤儿……”润玉有点无奈地坐起身来。他早在第一个火星落在冰上时就有了意识,后续就听着这傻鸟不断往外喷火星子,又无奈又好笑。

 

“兄长你醒了?”没了冰,旭凤终于走到了润玉床边:“你怎么样?心魔还有吗?”

 

如何能没有?润玉眸色暗了暗。他任由自己陷入心魔,看到心魔为了让自己发疯,给自己看旭凤日后同别人成亲的画面。

 

润玉不得不承认,他心动了。那一瞬间,他想要去撕下父帝母神伪善的假面,自己登上那至尊之位,然后将旭凤牢牢攥在手里,只能对自己笑,和自己同床共枕。

 

他越陷越深,看着心魔造出的幻象,欲罢不能。

 

然后,他听到了旭凤的声音。

 

带着少年意气,遥远地喊自己兄长。

 

有火落在周身冰层之上,是旭凤的火星。昔日儿时两人最喜欢玩点火灭火的游戏,润玉对小凤凰的火力最是了解。

 

如果自己真的那样做了,旭凤会哭吗?

 

“兄长,邝露说你病了,除了心魔,你可还有哪里不适?”

 

“我冷。”润玉笑着看向仍是有点懵懂的小凤凰,微微张开双臂:“凤儿给兄长暖暖可好?”

 

“好呀。”旭凤乖乖把自己送上去,仰头认真道:“兄长放心,我不会娶穗禾的。”

 

“你,这是何意?”润玉心头一跳。

 

“兄长还未娶亲,旭凤作为弟弟,当然不能先于兄长娶亲的。”旭凤一脸我真乖巧:“兄长,你除了冷还有什么不舒服吗?”

 

润玉被旭凤的答案搞得哭笑不得,加之期望落空的失望,以及被荼姚字字诛心的后怕,他把旭凤抱得紧了些:“刚刚是有的。”

 

“那还不去找岐黄仙倌?”旭凤大惊,开始在润玉怀里挣扎,“兄长放开我,我去给你叫岐黄仙倌。”

 

“别慌别慌,”润玉好笑,心头又被旭凤的反应搞得暖暖的:“我这病啊,岐黄仙倌治不好的。”

 

“啊?”旭凤苦了脸:“那,兄长,不怕,我去给你找魔医,或者其他什么医者,肯定能治好的。”

 

“不用麻烦,”润玉忍笑忍得声音都在抖,“只需一味药就好。”

 

凤凰噌地亮了眼:“兄长快讲,是什么?”

 

“已经找到了。”润玉眼中的笑意飘飘悠悠地映入旭凤眼底,“就在我怀里。”

 

喜你成疾,药石无医。

 

小凤凰傻在当场,任由润玉将自己又抱得紧了些。

评论(21)

热度(216)

  1. 共1人收藏了此文字
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